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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間的衣櫥(完)
「那也幫不了你，高個兒。好，她可以通過，但你得留下。」貝琪又嚼起紙捲菸。「那隻貓也得留下。我才不要為你們這些人違抗綠名單呢。」 綠風用長長的手指輕撫九月的頭髮。 「我們分開的時候到了，橡實寶貝。我確定我的簽證很快會通過……或許妳可以幫我在大使館那邊說點好話。這段期間，要記得那些規則，剛吃過東西的一個小時內別跑去游泳，也別告訴任何人妳真正的名字。」 「我真正的名字？」 「我是為妳而來，九月。只為妳。祝福妳，想得到的好事都讓妳遇上；意料之外的壞事不會發生。」他傾身靠近親吻九月的臉頰，禮貌、溫和，乾燥一如沙漠之風。花豹則熱情舔舐她的手。 「閉上眼睛。」綠風低語。 九月合眼。一陣和煦的暖風吹向她的臉，充滿綠色的氣味：薄荷、青草、迷迭香和清冽的水，還有青蛙、樹葉和乾草。風將她的黑髮往後吹，當她張開眼睛，綠風和花豹小微風已經不見蹤影，只在她耳邊留下最後一句縹緲的嘆息：看看妳的口袋，我的煙囪寶寶。 貝琪雙手在空中揮了揮，彷彿在驅散惱人的香水味。「他還真煩人。擺脫他之後妳就會漸入佳境了──除了長篇大論和焦慮的頭痛之外，戲劇化的人什麼也不是。」 地精從高臺後方拉出一本綠皮小本子和一枚圓潤的紅寶石握柄印章。她打開本子，帶著點邪惡的愉悅蓋起印章。 「臨時簽證種類：石榴。住所分配：無。外籍註冊類別：人類，強拐來，非替換兒。體型：中等。年齡：十二歲。基本權利：無，或抓得住多少有多少。有要申報的東西嗎？」 九月搖頭。紅眼眶的貝琪翻了翻白眼。 「海關申報：鞋子一隻，黑色。洋裝一件，橘色。夜間便袍一件，不是妳的。」地精從高臺上斜睨著九月。「一個吻，綠到極點的綠色。」她斷然結束，用力在本子上蓋印，然後將本子遞給高臺下的九月。「現在走吧，別擋住隊伍！」 貝琪•巴西里梗緊抱住九月的脖子，把她抬離地面、拖過高臺，移向世界之間的衣櫥後牆上一個垂根、發霉、蟲爬的洞。貝琪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像吐掉菸草捲般吐出一個精靈詛咒，從口袋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輕輕推出一根紅色小桿，盒蓋隨即彈開。裡頭裝著糊糊的金黃色果凍。 「牧神的宿醉啊，孩子。」貝琪又罵了句。「積習難改。」她把一根油膩的手指戳進盒裡蘸了蘸，糊在九月的眼睛上。糊糊的東西像蛋黃從她的臉頰滴落。 地精看起來似乎非常尷尬。「呃，」她盯著自己的腳趾，嘴裡咕噥著，「要是魯伯失敗了，妳到了那邊卻只看得到棍棒、蚱蜢和一片片又長又空蕩的沙漠怎麼辦？沙漠上要走的路可長了。隨便啦，沒必要跟妳解釋我在幹麼。上路吧！」 貝琪•巴西里梗把女孩硬塞進衣櫥柔軟、樹葉般的牆。蠕動、擠壓，然後「啵」一聲，九月背對著滑過牆，進入了另一邊。 <連載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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