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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花豹退場(4)
「九月，歡迎來到西風之城，這裡是我的家，六陣風都住在這裡，不過離和睦相處可遠著呢。」 「這裡……很好。也很冷。我好像掉了一隻鞋。」 綠風低頭看著九月凍得微微發紫的腳趾。他多少還有那麼一點紳士風度，於是粗手粗腳脫下身上的便袍，幫著九月抬手穿上，只是袖子實在太長了，還好便袍見多識廣，或多或少懂點禮貌，裹著九月自動自發調整了起來，膨脹縮短幾回，最後合身得就像她的皮膚一樣。 「我覺得我好像南瓜喔，」九月低語，心裡暗暗高興。「全身又綠又橘。」 她低頭，發現在綠寶石色的天鵝絨寬大翻領上，便袍替她長出一枚小小的橘色胸針，是把鑲寶石的鑰匙，閃閃發光，彷彿就是用太陽打造。便袍靦腆得微微發熱，希望討九月歡心。 「說真的，掉了鞋子真是損失慘重。」綠風嘖嘖惋惜。「不過想要進入精靈國度，總得犧牲點什麼。」他神祕地壓低聲音。「西風之城是個邊境城市，而紅風極度貪婪。無論如何，妳的鞋子最後還是非常可能被偷走。」 綠風和九月平穩地進入西風城，花豹小微風降落時特別小心，沒造成碰撞。一行人大步走過史瑰麗西大道，經過長著一副大餅臉的藍風跟金風，他們忙著採購食品雜貨，抱了滿懷的風滾草，準備做盤豐盛多刺的沙拉。雲打旋著飄過街道，一如舊紙張在城裡飛揚，這景象你我都曾見過。他們走向大道盡頭兩根細長的柱子。柱子體積龐大，九月一時還沒看出來原來那是兩個人，高瘦得不可思議，他們的臉也又大又長。九月看不出他們是男是女，只知道他們寬度不及鉛筆，高度高過西風城裡所有的鐘塔與高臺。他們的腳直直穿過下方的雲朵，消失在一朵積雲之中。他們都戴著薄薄的深色鏡片，以阻隔西風城的烈日。 「他們是誰？」九月低語。 「黃色皮帶的是緯度，渦紋領帶的是經度。要是沒有他們，我們就去不了太遠的地方，所以要對他們有禮貌些。」 「我以為緯度和經度只是地圖上的線。」 「他們不喜歡拍照。名人都這樣；所有人都對著妳喀擦喀擦按個不停，實在非常煩人。所以幾百年前他們跟製圖師公會達成協議──給點尊重，只用符號代表就好，妳懂的。」 在經緯度跟前，九月感到非常不起眼。她年紀小，很習慣身旁的人都比她高；不過此刻狀況全然不同，而且她從早餐之後就滴水未進，騎乘花豹又是件非常累人的事。她覺得應該不用行屈膝禮，那太老套了，所以她深深鞠躬。綠風似乎被九月的舉動逗樂了，也跟著有樣學樣。 緯度打了個呵欠，嘴巴內部是亮藍色的，學校地圖上的海洋那種藍。經度用一種無聊的方式嘆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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