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公的房間 (2)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芙子關上窗戶,拉上窗簾。這時,她突然想起茉莉華的事。 「對啊!」 芙子情不自禁叫了起來,心情頓時激動起來。為什麼沒有想到茉莉華呢?我要告訴茉莉華,只告訴茉莉華一個人。這是最適合和茉莉華分享的祕密。然後,我們可以一起探索。這麼一來,即使主動去找茉莉華,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芙子終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趕緊打開了電燈。 在和老舊廚房絕配的昏暗白熾燈下,三個人坐在餐桌旁。或許是為了迎接芙子,餐桌上放滿各式菜餚,義大利麵沙拉也放在桌角。即使不需要嚐味道,芙子也知道那是蜂蜜口味的沙拉。因為,麗莎奶奶和媽媽做的一模一樣。對啊……媽媽從小就是在這個廚房,吃麗莎奶奶做的菜長大的。雖然明明早就知道這件事,但還是感覺有點意外。 外公和麗莎奶奶在吃飯時,似乎沒有看電視的習慣。況且,芙子根本不知道這個家裡有沒有電視。外公喝著酒,比下午喝茶時更健談。 「對了,等一下要不要下西洋棋?」外公問芙子。 芙子還沒有開口,麗莎奶奶用驚訝的口吻問:「原來你有這種興趣。」 「不,已經很久沒下了,算不上是興趣。妳可能不記得了,之前我邀妳下棋,妳毫不留情的拒絕說,妳討厭比賽。所以,那次之後,我就不再邀妳了。」 外公說完,笑了起來。 「……我的確很討厭,不過,我有這麼說嗎?」麗莎奶奶嘟著嘴說。 「當然有說。妳就像現在這樣嘟著嘴,神情緊張的說話樣子,我可不會忘記。」 他們的對話很有趣,芙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彷彿看到麗莎奶奶當年毅然的態度,感覺很滑稽。 外公難得想到這個主意,努力創造和自己共度的時光,然而,自己卻只能令他失望。想到這裡,芙子不禁難過起來。 「我以前曾經在同學家,學過一次西洋棋。不過,現在已經忘了。」 芙子一臉歉意的坦誠回答道。外公面帶微笑的看著芙子,說了聲:「是嗎?」看到外公如此親切的表情,芙子突然覺得「我想和外公多說說話」,向外公討教根本沒什麼可怕的。芙子急忙說:「但是,我想和外公下棋。」 外公張大眼睛,再度笑了起來。 「我等一下還要忙一些事,一個小時後,到我房間來吧。」 聽到外公這麼說時,芙子深深感覺到外公和爺爺不一樣。當爺爺提出要玩的時候,不管奶奶有沒有做好飯後的整理工作,大家就已經在客廳裡大聲喧嘩,玩得不亦樂乎。芙子把「一個小時後」去外公房間這件事套用在爺爺身上,覺得滑稽透了。不過,在這裡,一切都顯得極其自然。 芙子很慶幸飯後有自己的時間,因為,她想趁時間還不會太晚的時候打電話給茉莉華,告訴她,自己很想趕快見到她。這時,芙子才發現一件事。她根本不知道茉莉華的親戚家在哪裡。外公知道嗎?然而,即使問了外公,芙子恐怕也不敢向外公借電話,對茉莉華說:「我很想見妳。」如果被外公和麗莎奶奶聽到自己打電話給今天才剛見面的茉莉華,一定會感到很納悶。芙子很後悔自己不是那種早熟而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如果自己是那樣的女孩子,就可以直截了當對茉莉華說:「把電話留給我。」也可以問她:「如果我想聊天,可不可以打電話給妳?」這麼一來,即使在見面當天晚上打電話,茉莉華也只會莞爾一笑而已。然而,很遺憾的,芙子不是這樣的女孩子。 外公的房間在下午喝茶的朝北房間深處。芙子穿過開著昏暗燈光的那個房間去找外公。 外公在一張大書桌前,身體靠在椅背上,很舒服的看著書。這個房間很大,天花板也很高,因為只開著書桌的檯燈,所以,當外公轉過頭,對芙子說:「啊,妳來了。」的時候,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外公站了起來,走到放滿書籍的書架前,從中間的架子上拿出一塊格子圖案的木板。 「妳把那張椅子拿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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