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 整理報導】在北韓獨裁政權的中心,有一所經費主要來自西方贊助的大學,正嘗試要打開北韓未來菁英階級的心智。 根據《英國廣播公司》報導,走進平壤科技大學(PUST),可以立刻感覺出這並不是一般學術機構。訪客進入校門時會有軍方警衛在安檢哨檢查,進入校園後聽見的是整隊行進、整齊地唱著歌的聲音;不過這次聲音不是來自警衛,而是學生。 這些學生是部分北韓掌權人士的兒子,當中也有資深軍事官員的子女。「偉大的領袖金正恩,我們會用生命保衛他。」學生們在行進入餐廳吃早餐時唱著。 「愛國主義是一種傳統。」一名20歲大的學生表示:「我們行進時唱的歌是在向我們偉大的領袖致謝。」 全英語授課 接軌國際這所大學有5百名學生,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著紅領帶,頭上戴著黑色軍帽,手邊拿著公事包。他們全都是金正恩政權精挑細選出的得以接受西方教育的菁英。 這所大學的官方目標是希望這群學生能具備幫助這個貧窮國家現代化技能,讓北韓能與國際社會接軌。這裡所有課程皆以英語進行,許多講師是美國人。這點突破值得注意,因為北韓已經隔絕於國際社會數十年,美國則是北韓一直憎恨的敵人。 《英國廣播公司》在經過18個月的協商之後,取得了訪問該校學生的許可,但所有訪問都要在監控下進行。這些學生表示,他們對美國人不具惡意,只要他們不是美國政府。「當然,我們一開始很緊張,但我們現在相信,美國人和美國是不同的。」一名學生表示:「我們想要和所有國家建立良好關係。」 該校創辦人兼校長金鎮慶(Chin-Kyung Kim)現年78歲,這位韓裔美籍基督教創業家過去曾在中國大陸北部創辦過一所類似的學校,因此被北韓政府邀請來創辦另一所同樣模式的大學。 創校的2千萬英鎊(約新台幣9億9千萬元)資金,大多數都是他向美國及南韓的基督教慈善團體募得的。「我非常感謝北韓政府,他們接受了我。他們全然相信我,給我所有經營這些學校的主導權。你們能相信嗎?」他說。這真的令人相當難以置信。人權團體表示,北韓公民如果被發現信仰基督教的話,會被起訴。 平壤科技大學中的每間教室裡,北韓各屆領導人的肖像都掛在黑板上方牆壁上。 講師麥可羅(Colin McCulloch)是志願來此教學的。該校其他40多名教師則是接受各基督教團體的贊助前往北韓。麥可羅是從英國約克夏郡來到北韓,教導這個國家的未來菁英商業課程。 他在課堂上把學生分成小組,請他們進行虛擬的創業計畫並規劃營利目標。在這個所有物資仍需配給的國家,自由市場對學生來說是全新的概念。 「我確信這個國家的領導人及政府認為,他們需要與外面的世界有所連結。」馬克克羅奇表示:「在現代化社會裡,完全封閉是不可能的。」 校方仍控管網路使用這所學校的外國講師面臨的是一輩子受政治宣傳轟炸及制約、幾乎與外面世界隔離的一批學生。這種情形從美國籍教師芬克(Erin Fink0)的英語課上可見一斑。這些學生表示,她們喜歡北韓女子團體牡丹峰樂團,該團體是金正恩最新的政治宣傳工具之一。但當採訪團隊問到麥可.傑克森時,全部學生呆若木雞。 你可能會以為,學生可能會透過網路,得知這個歌手的故事,畢竟這所大學與北韓大多數地方不一樣,配備有網路設備。但在電腦教室中,有一名女性工作人員檢查所有網路通訊。這裡嚴格規定不准使用電子郵件、社群媒體,更不用說接觸國際新聞。 在北韓,只有完全效忠最高領袖以及讚美北韓的所有事物才被允許。人權團體表示,這種忠誠肇因於北韓生育控制,害怕被處決並被監禁於不人道勞改營的恐慌。 質疑與期盼並存「關鍵問題在於,這所大學究竟是在訓練這些北韓年輕人以正面的方式改造國家,或是訓練他們延續目前的統治方式。」華盛頓非政府組織朝鮮人權委員會的斯克爾勒托(Greg Scarlatoiu)表示:「如果要獲得允許、在北韓建立一所學校的代價,是忽略這個國家極糟的人權侵犯行為,那我認為這個代價太高了。」 奧爾頓勳爵(Lord Alton)是英國國會跨黨派北韓議題小組(All-Party Parliamentary Group on North Korea)的主席,同時也是該大學的贊助者之一。 他期盼這項實驗能夠開啟更具開創性的改變,讓一整個世代年輕人的觀念有所變化。「你總是要從某一點開始改變。這並不是姑息的理由;我個人完全反對姑息。」他說:「這是嘗試與改變的一種介入方式。」 不過,學生們真的喜歡擁抱改變嗎?即使是在層層戒備的訪問中也能明顯感覺到,有些學生積極想與外面世界接觸。「我們正在學習外語,因為外語是科學家之眼。」一名大學部學生表示:「學習一個語言就是學習一種文化。我想要學習更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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